第四章 美好时光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望着远处的城池，雷茫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身后的大森林，他是再也不敢回去了，幽灵狼的绿眼睛和森森白牙让他想起来就后怕。 既然那是一座城池，当然就会有人。有人的地方，至少能够让他活下去，于是他迈步向着那座城池走去。 走着走着，他意识到了不妥。自己脚上的脚镣清晰地刻着“奥南”两个字，如果不把这双脚镣解掉，无论走到何地，他的身份也会立即被人知道了。 他昨晚在史宙矿场干的事情，决定了奥南家族永远不会饶过他。 他用尽力气，想用双手将锁链拉断，但是做不到。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向前走去，寻找人家。只要找到了人家，就可以请别人帮忙解开脚镣。 向着城池的方向走了大约十来里的路程，已经能够看到前方一里远的城门上大大的“奥南”两个字。 但是他现在不能进城。向西方走去，来到一条小路上。有这条小路，当然就可以找到人解开脚镣。他顺着小路一直走了下去。 又走了大约五里多，他看到了前方的几间木屋。 在距离木屋还有百米远的地方，已经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敲击声。 这间木屋敞着门，里面坐着一位年过六旬、头发胡须皆白的老猎人，正在用一把锤子敲击地上的兽骨。四周墙上挂满了兽皮和兽骨，雷看去，认出了三张狼皮和一张虎皮、两张鹿皮，别的他就分辨不出来了。 老猎人看到雷的样子，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老伯。”雷口中喊道。 “你，是人？”老猎人吃惊地说道。 也难怪老猎人害怕，这时雷的躯干被狼皮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四肢露了出来，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是人！”雷说道，摘下了头上的狼皮，露出了头脸。 这下子老猎人又被吓得一惊。 刚扒下的狼皮，上面有着鲜血，都粘在了雷的脸上。他为了抵御狼群的攻击，将狼皮扎得很紧，是以在水潭中，并没有把血迹冲掉。 雷一摘下狼皮，满脸是血，样子当然比刚才更吓人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人，雷只得把他在森林中和狼群搏斗，被逼得爬树，杀死几只狼，扒下狼皮，跳下水潭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跟老猎人说了一遍。 老猎人打了一辈子的猎，还从未到那片大森林里去过。他听老一辈猎人无数次说过，那里是妖兽出没之地，千万不能进去。想不到，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独自一人从大森林中穿过，还杀死了几头幽灵狼，当真让他敬佩不已。 所谓艺压当行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听着雷说完，老猎人回味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伯，老伯！”雷以为老猎人被他吓傻了，走上去拉了拉他的兽皮衣服。 被雷这么一拉，老猎人才回过神来，躬身对雷说道：“远来的勇士，请你留下来，在寒舍住上几天，让我们款待你！” “这，这。”雷感到很难为情，所谓无功不受禄，他怎么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呢。 “远来的勇士，这是我们猎户人家的礼节。凡是杀掉妖兽的人，都是我们敬仰的英雄，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老猎人解释道。 雷的家乡斯落村，也多是猎户人家，这种礼节他小时候就知道，此时看着老猎人又是这么热心，不好当面拒绝，只有点头留下。 老猎人这时才仔细地把雷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雷的脚镣上面。 “远来的勇士，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奥南家族的一名奴隶吧？”老猎人说完，拿过一把椅子请雷坐下。 “不瞒老伯，正是，我原在史宙矿场当矿奴。昨天晚上才跑了出来。”雷感觉这位老猎人并无恶意，是以干脆实话实说。 “嗯，果然不错。既然能够生撕妖兽，那么能从奥南家族的矿场中逃出来，也就不奇怪了。”顿了顿，老猎人又问道：“还未请教，勇士高姓大名？” “哪里！老伯千万别客气。叫我雷就行了。”雷不敢高居。 “雷。好名字。不知你家乡何处？”老猎人又问道。 “唉。”雷一声长叹，然后他把六年前，斯落村遭遇强盗打劫，母亲身死，妹妹被抢走，父亲去追击，自己无奈之下，去史宙矿场为奴的事，跟老猎人说了一遍。 只是斯落村似乎离这里非常遥远，老猎人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老伯怎么称呼呢？”雷看着老猎人，问道。 “哦。别人都叫我老杰克。”老猎人哈哈笑道。 “原来是杰克老伯。不知老伯家中还有何人？”雷站起来躬身行礼，继续问道。 “哎！猎户人家，难啊！”老猎人也是一声长叹，“老伴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叫赛若，和你一样，今年也是十六岁。她到西山砍柴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老杰克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爸爸，跟谁说话呢？又说我坏话了吧？” 不等老杰克答话，她就搬着一堆木柴走向屋中。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雷，当即被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扔下木柴，往后退了七八步。 雷站起来刚要说话，就被老杰克止住了。老杰克安抚雷坐下，冲着门外说道：“赛若，这是杀死妖兽的勇士，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你别怕，进来吧。” 可是赛若还是没敢走进来，而是转身到另一间木屋去做饭了。 “杰克老伯，我还是先洗洗脸吧，也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啊！”雷提醒老猎人。 “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请你洗脸。”说完转身端来陶盆，让雷洗脸。 看着雷洗完脸，老杰克又拿出几件自己穿的兽皮衣服，然后带着雷来到西边一条小河边。雷这时候才脱掉全身的狼皮，跳入河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穿上了老杰克的兽皮衣服。 再看雷，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乌黑亮泽的头发，目似朗星、眉若宝剑，饱满的额头，高耸的鼻梁，尖尖的下颌，宽肩膀，细腰身，上身呈健美的倒三角，双腿修长，后背、肩膀、前胸、腹部肌肉分明，真是健壮如猛虎，敏捷似猎豹，全身都在不经意地散发出男子特有的力与美。看得老杰克不住地点头称赞，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种爱才知心：“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勇猛强壮的男孩多好啊！”他立即又想到自己已老，女儿赛若还小，“要是这位勇士能够留下来，一直陪着赛若，我死也无憾了！” 猎户人家以打猎为生，每天都与野兽厮杀，亟需勇猛强壮的男子，老杰克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猎人生性豪爽，在回家的路上，老杰克就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对雷说了。 雷考虑到自己还有大仇未报，哪能让别人跟着自己去冒险？所以他对老杰克说道：“感谢老伯一片美意，只是……我刚才也对你说了，我母亲被盗贼杀死，妹妹也被抢走，我还有如此大仇未报，不能让赛若跟着我去冒险。优秀的男子多得是，总会找到的。” 雷这话说得完全有理，老杰克也不好勉强他，只好暂时作罢。 回到家中，赛若已经做好午餐，看到雷，她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和刚才那个满脸是血，浑身裹着狼皮的凶神恶煞一般的人联系起来。 雷也第一次看清了赛若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约有一米六五左右，乌黑秀长的头发垂到后腰，大大的眼睛，修长的眉毛，一身鹿皮猎装，脚踩一双鹿皮靴子，靴帮子上还插着两把一尺来长的匕首，腰挂一柄弯刀和一张猎弓，后背是一个虎皮箭囊，胸前缠绕着两道绳索，标准的猎人装束。显然，十六岁的赛若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猎人了。 六年了，从未这么舒舒服服地吃过一顿饭，雷吃的又快又多，害得赛若另外又烤了一头野猪。后来，在老杰克反复劝说之下，雷才细嚼慢咽，慢慢品尝着鲜美的野猪肉。 他一个人吃的比人家父女两人加起来还要多出五倍，可是还是没有那种吃饱的感觉。最后把整整一头野猪肉全都咽下了肚，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才罢休。任凭老杰克经验丰富，也被雷的食量惊呆了，连说道：“雷，怪不得你能生擒妖兽，就这食量，就比常人大得多！” 用完午餐，老杰克准备上山打猎，叫雷在家呆着别走。雷当然不能厚着脸皮光吃不干，稍作准备就跟着老杰克和赛若一起去后山打猎了。 来到山上，雷让老杰克直接带他到野兽最多的地方去。老杰克刚开始还有些怀疑雷的能力，但是当他看到雷和野兽搏斗时候，身上散发出的白色斗气，他就放心了。他作为猎人，经常去城里用兽皮、兽骨换取应用之物，当然也知道斗士是怎么回事。 有了雷的帮助，他们这一个下午的收获，超过了以前的一个月！ 不用老杰克和赛若帮忙，雷一个人就把几十只野兽的尸体拖下了山。其实，别说是拖，就这几十只狼才虎豹，让他举着走也是小菜一碟。 既然有了贡献，晚餐的时候，雷就不再客气，一直到吃饱为止。但是这个量就太大了，简直没把老杰克和赛若两人吓傻了。他整整吃掉了两头猛虎、四头野猪肉，才终于感到有点饱了！雷也对自己突然大增的食量感到非常奇怪，甚至感到震惊。他隐隐觉得，这和自己昨天的那次突破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无法解释。 夜里，他在老杰克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六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一张比较舒服的床上睡觉。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发现已经日近中午，赛若已经砍完柴回来了。他这一觉睡了整整八个时辰！他伸了伸懒腰，全身筋骨发出一阵阵“咯吱”“噼啪”的响声。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清气，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全身充满了力量。他兴奋地练起那部无名拳法。 雷在练拳中发现，他的实力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有了提高，速度和力量都提高到了他也说不清的地步！他不想停下，他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 能够舒舒服服地吃饭，舒舒服服地睡觉，不用被逼着干活…… 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要是能够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多好啊！ 旁边，老杰克和赛若目不转睛地看着雷练拳。刚开始还能够勉强看清楚他的动作，后来越来越快，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到了最后，当雷的速度提到最快，他们连完整的人影也已经看不清楚，只是看到眼前一连串的残影，至于雷究竟在哪个方位，他们已经完全辨别不出。 以极快速度把无名拳法练习了三千遍，雷终于停了下来。 赛若立即走上前去，拉着雷的手说道：“雷大哥，你的拳法好厉害，我也要学，你教教我吧！” “要学拳法，可以。”雷笑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赛若立即问道。 “看到没有。我的脚镣还没解开呢，只要你能把我的脚镣解开，我就教你拳法。怎么样？”雷笑道。 “好。我还以为什么条件呢，原来这么简单。”赛若不禁高兴得跳起来，“明天我就去奥南城请铁匠铺的西蒙老伯，让他来解开你的脚镣。” 站在后面的老杰克，本来就想帮雷解开脚镣的，现在既然这个人情让女儿得了，何乐而不为呢。他笑着向赛若点了点头。 果然，第二天赛若就带来西蒙老铁匠，帮雷的脚镣解开了。雷高兴得不住感谢老西蒙，老杰克也送给老铁匠三根最好的虎骨，作为答谢。西蒙老头客气一番也就收下虎骨回去了。 第三天早上，雷练拳刚刚结束，赛若就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让他教她拳法。 等到雷把无名拳法上的十八个动作告诉赛若，她吃惊地问道：“就这些，也能叫拳法？这些动作，谁不会啊？你真的是一直在练这个？没瞒着我？” 雷亲自做了几十遍示范，赛若才相信，然后她照着十八个动作开始练习。可是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跟雷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赛若充满了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聪明的雷当然已经知道，赛若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孩，他不能骗她，于是就把六年来的训练过程，详细地跟赛若和老杰克说了一遍。 “你就是这么成为斗士的？”赛若最后问道。 “斗士？什么是斗士？”雷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个词了，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几个斗士。但是我听别人说，斗士都有斗气。你打猎的时候，身上冒出的白气，应该就是斗气吧。”赛若年仅十六，而且常年跟着父亲打猎，对斗士也知之甚少。 他们又问老杰克，可惜老杰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仅有的那点知识也是道听途说。他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雷的确已经是一名斗士。至于更多的，他也不知道。 雷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也只好作罢。 过了几天，雷提出要走。老杰克怎么也不同意，赛若也坚持要雷留下来教她练拳。 就这样，雷留了下来，每天上午和赛若一起练习无名拳法，指点她借力使力、探索身体极限等技巧。每天下午，三人一起上山去打猎。不过，他发现任凭怎么练习那部无名拳法，他的实力已经再无一丝提高。至于猎物，自从雷加入之后，他们已经根本吃不完，除了腌制肉干以备不时之需，隔三差五，老杰克就到奥南城去换点东西回来。 半年以后，雷和赛若已经十七岁。雷完全长成了一名英俊的青年猎人，赛若也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猎人。赛若的实力，在雷的指点下，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总之一般的成年男子，三五个也不是她的对手。老杰克和赛若，已经基本把雷当成了家人，特别是赛若，刚开始叫“雷大哥”，后来干脆叫“大哥”，简直把雷当成了亲哥哥一样。 半年的美好时光，每天舒服地睡觉，愉快地打猎，饱餐着烤制的美味，甚至让雷已经淡忘了他的血海深仇，直到有一天，当他们正在吃午餐的时候，来了一队奥南城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