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誓言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当星辰看似信口而为的问出柳长老时，邵东拿着饮料的手悬停在了面前，与此同时，他侧首过来，用眼角楞楞地看着星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到邵东突如其来的凝视时，星辰微微一笑，回应了对方的目光。

然而，让星辰没有料到的是，凝视他之后，邵东却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片刻的凝视后，星辰忽然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他很了解邵东，所以他明白邵东此刻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邵东此刻的目光，是一种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的目光。

许久，直到星辰因为长时间的凝视，而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后，邵东终于将悬在面前的饮料放到茶几上，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见到邵东终于停止了那种凝视，星辰无声的喘息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邵东的目光从星辰脸上脱离后，游移了一番，最终落到了光幕电视上。

看着光幕电视中，一身黑色正装的克里斯，面带邪魅却并不让人讨厌的微笑，代表超人类特别行动组接受电视台采访的镜头时，邵东再度思虑了片刻，而后终于开口道：“星辰，你其实是想问关于吕洞宾的事情吧？”

“这……”听到邵东的反问，星辰欲言又止，话间，他拿起饮料罐了一口，却不着急吞下，而是维持着这一姿态，思索一番后才将口中饮料吞下，而后打着哈哈道：“这个顺便聊聊也是可以的嘛。”

星辰回应时，那打着哈哈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亦不知是否跟邵东此刻的语气，以及方才的目光有关。

“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挺久了，星辰。”邵东没有回应星辰最开始的话题，反而在绕了一道后，俨然将自己变成了主场，并且语气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只是之前你跟大姐头总是粘在一块，我不太好，所以今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

邵东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跟星辰聊一件事情，一件苏珊在场的话，恐怕有些不方便的事情，所以趁着苏珊带着露娜去逛街的机会，他适时地将话题铺开，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跟星辰些什么，亦不知这是否跟他方才看星辰的异样目光有关。

“嗯。”这次回应时，星辰的语气不再心虚，并且因为被邵东感染的关系，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大概他也非常明白，如果邵东要跟他认真讨论什么，他是回避不过去的，而他也已然想得到邵东要聊什么，从邵东不再用“昵称”喊他这一点上，他更加明白这一点。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星辰知道，邵东现在要跟自己聊起的，大概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件事情，因为他心中想的事情，同样不方便让苏珊知觉。

“所以，星辰。”邵东随手接过了再次被千机碎片送来的饮料，握在手里轻轻晃荡着道：“想想已经一年多了吧？你是不是还一直在想着星言的事情？”

邵东的问题落下后，星辰神情一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亦不知是否因为被邵东中了心事？

默默思索一番后，星辰稳了稳气息，抿了抿双唇后道：“邵东，你应该明白我，我现在只喜欢苏珊一个人，但我……”

到后面时，星辰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因为邵东现在问起的事情，确实就是他心中想的事情，事实上，他刚才之所以装作无意间提到柳长老，确实就是因为他想问吕洞宾的事情，而他之所以想问吕洞宾，确实便是和星言有关。

“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大姐头，也是要跟大姐头过一辈子的。”邵东打断了星辰的话语，并用更直白的语言，帮星辰出了更多的内容，着他又喝了一口饮料，而后道：“要不是我明白，我早就第一个揍你了，毕竟大姐头可是我从到大的朋友。”

听闻邵东的言辞，星辰低头微笑了一下，他知道邵东是怕他在这些问题上，无法足够直白的表达，所以才帮他了出来，他更知道邵东当然不会真的揍他，他知道邵东只是关心苏珊这个朋友罢了。

心中感慨的同时，星辰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正在喝饮料的邵东道：“所以你应该也理解我……”

“理解，我当然理解，没有人想一辈子当个逃犯的。”邵东把饮料从嘴边移开的同时，又一次把星辰想的事情了出来，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更何况你并不是什么寡情薄义之人，而且你还挺感性的。”

“感性么……”又一次被邵东出自己的想法后，星辰一时间倒是更在意邵东话语中对自己的评价。

星辰知道，邵东几乎从未判断失误过，所以对于邵东此刻的评价，他很是认真思考起来。

“嗯，挺感性的。”邵东挑了挑眉，再次转头看向了星辰，带着少见的，没有带上戏谑神色的微笑道：“我只希望你这份感性，不会在哪伤害到大姐头。”

“我……”星辰已经不太记得，这是自己今第几次欲言又止了，同一时刻，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并且神色显得很是凝重，因为他在认真思考邵东的话语。

星辰并不好自己是否真的感性，但当邵东这样出来时，他不得不认真思考，偶尔萦绕自己脑海的一些想法，真可能会在哪伤害到苏珊么？

“别那么认真啊，我的公主殿下！”见到星辰凝重的模样，邵东的声音忽然又戏谑了起来，嘴里也恢复了对星辰的“爱称”，调侃一句后，他继续道：“我就随口那么一。”

不管者是否真的无意，但听者终归有心，只是星辰也知道，邵东此刻语言，只是不想让气氛太过凝重，所以他也松开眉头，配合着打了个哈哈道：“我也是随便想想。”

“那就好。”邵东着，将脑袋往上一抬，将整个人背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目光盯着花板，而后继续道：“不过真的啊，公主殿下，有些事情咱哥俩没事时聊聊就好，你可别跟大姐头提起。”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听闻邵东信口而出的建议，星辰转过头来，很是认真的看着身侧挚友，因为他确实明白邵东的意思，也知道邵东这个建议虽然听起来像是信口而为，但实际上是一个很慎重的建议。

“你明白就好。”邵东着，用手机中的管理系统，关闭了光幕电视，而后继续道：“毕竟有些事情大姐头就算再想得明白，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对这种事情很难不去在意的，而且是越喜欢就会越在意，而大姐头有多喜欢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嗯。”星辰再次回应时，同样将脑袋后仰，垫到了沙发靠背上。

看着上方的花板时，星辰不得不承认，这个姿态很适合思考，无怪乎邵东总是很喜欢这个姿势，因为邵东也是个很喜欢思考的人。

星辰当然知道苏珊有多喜欢自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苏珊喜欢到勘称痴狂呢，正因如此，这么多以来，他才从不主动提起柳长老临死前，可能发现了吕洞宾线索的事情，因为他害怕苏珊会知觉到什么，虽然他对苏珊绝无二心，但他仍是害怕苏珊会多想什么，因为正如邵东所言，越喜欢，越在意。

然而，同样如邵东所言，大概没有人会想要永远当个逃犯的，所以星辰仍会经常思考跟星言有关的事情，因为他确实不想一辈子都背着一个逃犯的罪名，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杀死了星言。

正因以上，方才苏珊和露娜出去后，星辰再会假装随口聊起柳长老的事情，而他实际上想讨论的是吕喦。

细细思索着这一切时，星辰恍然意识到，大概真的如邵东所言，自己其实挺感性的？否则何以会一息之间闪过如此多的想法和纠结？

如是想着，星辰保持看着花板的姿态，继续道：“我也很喜欢苏珊，但我跟星言发过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追寻真相。”

听到星辰的辞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的邵东，忍不住让脑袋结束后仰，而后有些讶异的转头看向星辰，皱眉道：“不对啊，公主殿下，你什么时候跟星言发的誓？”

邵东的话语一出来，星辰也结束了对花板的凝视，他同样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邵东，同时在心里嘀咕起来。

对啊……我什么时候跟星言发的誓？

泛起如此思绪时，星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那就是他刚才的辞太过自然，自然到在他的潜意识中，就好像自己真的当面跟星言发过誓一样，可星言明明早已死去了才对啊。

如此思索时，星辰开始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努力却忍着自己何以会有这种即视福

恍然间，星辰的思绪回到了将近一年前，他回到了一场梦中，那是他被雷牙和雷傲绑架的事件后，受伤昏迷时做的梦。

梦中，星辰在虚无的花海中看到了星言，而他就是在梦中和星言诀别，选择走向苏珊时，对梦中的星言许下了誓言。

想到这里，星辰忽然觉得自己记性还真不错，这么久远的梦都还记得如此真切，而他也同时明白到，为何自己会有那种当面跟星言立过誓的即视感，如此想着，他看着邵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仿似在打哈哈般道：“在……在我心里。”

“噫！”听到星辰的回答，邵东故作一副嫌弃的表情，惊乍道：“那白了不就是你自己给自己发誓么，我就你感性吧？公主殿下。”

“好像……”经邵东一，星辰讶异中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好像还真是啊……”

恍然明白到什么后，星辰止不住思考起来，难道自己内心戏真这么足？以至于自己真的感性至此？

往深处思考时，星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不对啊！”

星辰的反应之所以有些惊乍，是因为他不仅记得他在梦中对星言发过誓，他同样记得的，是当时梦中的最后，星言是对他摇头的。

想到这里时，星辰下意识想着，如果那场梦是他潜意识的表现，那就意味着发誓的是他自己，“让”星言摇头的也应该是自己才对。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星辰一时之间完全想不明白，那也许代表了自己潜意识的梦，所反映出来的意识中，他到底希不希望自己去纠结一个所谓真相？还是，那场梦本身也只是他的一次纠结，以及一次无端感性下的自我感动？

“什么不对？”面对星辰突如其来的惊乍，邵东一下被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他下意识皱眉的同时，看向了身侧的星辰。

“没什么，没什么。”星辰赶紧摇了摇头，打了个哈哈将思绪和话题都别了过去，因为深陷思索后，他自己都忽然觉得，刚才的想法大概太过感性了。

“行吧。”见星辰有意别过话题，邵东倒也不再追问，他转口道：“不过真的啊，公主殿下，既然你不喜欢永远当个逃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帮你查到底的，不过还是那句，这件事不要让大姐头知道，毕竟女孩子嘛，你知道的……”

“谢谢。”面对邵东的辞，星辰微笑着点零头，因为他知道邵东是认真的，所以他的微笑除了莫名的感动之外，还有一层感谢的意味，他既是在感谢邵东，也是在感谢命运，让自己拥有邵东这样的挚友。

“不用谢，我的公主。”邵东话间，又拿起了茶几上的饮料，而后继续看着星辰道：“毕竟我哪要是想不开了，想查自己的案子，我想公主殿下也会帮我的吧？”

“当然。”星辰保持着微笑，如果真有那么一，他必定会帮助邵东，不止因为他欠邵东太多，更因为他真心把邵东当成朋友。

话的同时，星辰和邵东同时朝对方抬了一下手中饮料，然后同时喝了一口，颇有几分以水代酒的意味。

事实上，每次星辰和邵东心照不宣某些事情时，他们总能感受到别样的默契，大概他们生就该是一对挚友吧。

“所以我们来正事吧。”一口饮料咽下后，邵东轻轻晃着罐子里所剩不多的饮料，挠了挠头道：“刚才你想问什么来着。”

“柳长老。”星辰将饮料放下，并将手肘杵在了膝盖上，提醒邵东后，侧首凝视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确定么？公主殿下。”听到星辰再次问出柳长老，邵东却饶有意味的看向星辰，同时颇有深意的反问。

“呃……”星辰低头看着脚下地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他恍然意识到，他们方才一番心迹表露后，他已经无需再旁敲侧击了，自嘲的笑了一下后，他再次看向邵东道：“好吧，你觉得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柳长老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跟吕喦有关的线索？”

星辰终于问了出来，这就是他真正想问的，他最初来跟着邵东和苏珊来到涅盘城，除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外，当时的其中一个寄托，就是希望能透过《纯阳诀》，得到足以去探寻真相的能力，虽然当时他对此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一年多的沉淀后，当星辰再次听到关于吕喦的消息时，某些思绪再次被触动，他能够明确自己的感情已经全部倾注于苏珊，那是绝不可能输于他当初对星言的感情，但面对某些契机，他仍然会抱以期待，因为他仍然在意真相，尽管他始终有些无法确定，那到底是因为自己不甘心当一辈子的逃犯，还是因为自己喜欢自我感动的所谓感性。

“这才对嘛。”邵东很满意星辰坦白的态度，回应时他会心一笑，思索一番后，他认真道：“不过到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只是……”

“只是什么？”面对邵东卖的关子，星辰追问得很快，显然他被邵东勾起了兴趣和好奇心。

“你还记得柳长老临死前的话么？”邵东反问了星辰，似乎这跟他接下来的内容有关。

“嗯。”星辰点零头，并脱口道：“怪物，新人类，吕洞宾。”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邵东思索了一番，而后下了某种结论道：“虽然我不知道柳长老到底有没有发现吕喦，但我能肯定的事情有一件，那就是柳长老有怪物，那就一定有怪物。”

“为什么？”听闻邵东到这里，星辰倒是不再着急去探讨吕洞宾，亦不知是因为他也觉得希望渺茫，还是因为他对柳长老口中的怪物同样好奇。

“因为柳长老实力很强。”再次认真思索一番后，邵东出了他的想法，以及支撑他想法的依据：“如果我的消息没搞错的话，柳长老此次历练之前，刚刚达到了《昆仑诀》的第五境界，也就是五行境界的初级阶段，所以按照柳长老的实力，能杀死他的确实能被称之为怪物，就现在的涅盘城来，能稳赢柳长老的，除了老大，可能也只有二当家和安德鲁大叔了，昆仑里的其他长老，还有查尔斯老爷，以及艾薇拉的父亲埃里克大叔什么的，倒是也有和柳长老差不多的实力，只是稳赢真的不上。”

听闻邵东的辞，星辰心下稍稍会意，那他虽然未曾亲眼见到克里斯的战斗，但那从那可怕的气浪和阵阵轰鸣，他还是能够对克里斯的实力判断一二的。

就在刚才，星辰也在新闻的鸟瞰画面中，看到了克里斯战斗后留下的痕迹，虽然不如当初从神落城来涅盘城的路啊，看到的先知和十二骑士战斗后留下的深坑般可怕，但那种破坏和冲击，仍然堪称怪物级别，他不得不承认邵东的法。

如是思索着，星辰又隐隐有些沮丧，他知道大概这几本等于线索又断了，念想至此时，他喃喃出了自己的想法：“关键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柳长老的怪物，到底是某个怪物本身，还是指某个新人类，或者……就是指吕喦？”

星辰的很有道理，他们现在根本无法明确，柳长老的那几样事物，到底是单独的存在，还是有所联系的存在。

“这个就不劳我们费心了。”邵东将喝完的罐子放下，而后又拿起一瓶饮料，微笑道：“老大他们这些一直在想办法调查，我觉得什么时候有来结果的话，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可你觉得这真的还有调查的余地吗？”星辰下意识反问邵东，反问时语气多少有些沮丧，同时也将手中饮料放来下来。

按照星辰的想法，柳长老已经死了，要调查的话，无非通过昆仑确定柳长老可能去过哪里历练，然后派人慢慢寻找，而就算这方法可行，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

“我也不知道啊，公主殿下，但你要相信，老大他们总是很有办法的。”邵东略一思索，而后道：“应该他们一直都很有办法，而且他们这几好像一直都在总部，跟雅各布捣鼓着什么。”

“是么……”听到邵东的法，星辰又收起了刚才的想法，他忍不住想着，现在已经是三十二世纪了，没准真的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死人“开口”也不定呢？尽管他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方法。

“总之啊……”邵东正准备继续些什么，还没出口的话语却忽然止住，因为他手机中收到了一条消息。

收到这条消息时，邵东下意识看向了星辰，发现星辰也在用和他一样的眼神看他，那是有些意外的眼神。

星辰之所以这么看向邵东，自然是因为他也收到了跟邵东一样的消息。

收到那条消息的时刻，星辰第一想法就是“死人还真的开口了？”，因为消息发送人是先知，而消息的内容，是让他们立即到超人类特别行动组总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