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半冬血染半冬心寒（十八）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苏瑾怀经他一，才想起来，宣夫人成为苏瑾瑞母妃的时候，苏瑾瑞十八岁，宣夫人二十岁，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又都是年轻的时候，一男一女，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愫很正常。

苏瑾瑞看着苏瑾怀这一脸地不可置信，道：“你不用那么惊讶，我虽爱慕宣夫人，可是宣夫人对我只当孩子看。我们也从未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是你的那位好哥哥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

苏瑾瑞嗤笑一声，道：“宣夫人长得像先后，你不觉得吗？”

苏瑾怀对于母后的真实印象已经不清楚了，所看的也只是那一幅画，画上的人笑得温婉，让人一见就能想象到是何等温柔的女子。

苏瑾怀把他们都遣了下去，苏瑾瑞道：“你还在费力维护他的形象。皇帝要争皇位，需要后宫助力。他拉拢宣夫人，宣夫人不想搅到皇权中去，一次次地拒绝。你知道九年前的秋猎，宫里发生了什么吗？”

苏瑾怀道：“宣夫人自缢。”

“她为何要自缢？她在宫里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关于这个苏瑾怀真的不知道，他不关心后宫的事。

苏瑾瑞情绪激动，道：“你的那位好哥哥，当今子，他侮辱了宣夫人。”

苏瑾怀被这话惊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苏瑾瑞流着泪，自估：“要不然我的影儿为什么要自缢，她不争不抢，宁静淡泊。”

苏瑾怀不想继续问这件事了，道：“我在牢的时候，苏瑾燃派刺客刺杀我……”

“这个不是我让他干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原来派石真是去给他做个贴身侍卫，石真武艺高强，脑子缺根筋，又呆笨，只知道听吩咐。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瑾燃竟然等不及想要你的命，派了石真去刺杀你，反倒是把自己赔进去了。”苏瑾瑞道。

苏瑾怀道：“这些，就是你推翻皇室的理由？”

“这些已经够了，皇室才是最肮脏的地方，手中染血，偏偏要装的洁白无瑕。你扪心自问，手中的血能洗干净吗？”

苏瑾怀看着他，眼神平淡，苏瑾瑞也看着他，眉眼中已经没有了教他射箭时的温柔与耐心，有的只是冷冽。

“你还做了别的事吗？”

苏瑾瑞摇摇头，道：“没了。”

“签字画押。”

苏瑾瑞按上手印，狱卒要把他关回牢房。苏瑾怀还坐在原地，苏瑾瑞走了几步，站住了脚，背对着苏瑾怀道：“九弟，抛开乱七八糟的一切，你做得很好，没让四哥失望，四哥没白教你一场。”

完苏瑾瑞拖着铁链跟着他们回了牢房。

苏瑾怀听到苏瑾瑞的最后一句话，看着苏瑾瑞的供词，久久地呆在那儿。他们兄弟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何以走到如簇步？苏瑾怀想：或许四哥是对的，他从未想过当皇帝，他要的，是推翻皇室，推翻帝位，推翻皇权下的卑污。

皇室，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白骨支起的皇位，鲜血浸染的宫廷。

欲望，是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冬月二十八

光晴，红梅落，当时少年不复在。

血染地，半冬寒，兄友弟恭碾做一方尘泥。

苏瑾怀从牢出来时，才蒙蒙亮，依稀可以看见街上的人影。苏瑾怀坐上马车，揉着脑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苏瑾瑞跟他的话。

苏瑾怀回到合欢园时，看见卧房灯还亮着，以为是锦苏特意给他留的灯。

苏瑾怀打开门，看见桌边坐着一个身影，桌上点着一盏烛灯。锦苏听见门开，立马迎过去，道：“你终于回来了。”

苏瑾怀看着她，心情好了一些，握着她的手，道：“怎么不睡？”

锦苏道：“睡不着。”

“怎么睡不着了？”

“担心你。”

苏瑾怀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心疼道：“睡不着也得去躺一躺，也不能这么干坐坐一夜啊。”

锦苏道：“心不静，躺不住，脑子里总想着你，怕你出了什么事儿。”

苏瑾怀道：“我没事，去睡吧。”

“你呢？你不睡吗？”

“我得写封折子，明递上去。”

锦苏道：“我等着你。”

“好。”

苏瑾怀把折子纸摊开，锦苏去看了一眼熟睡的温温和暖暖，坐在他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

苏瑾怀边写，心里边想：“母后在我面前一直是温柔贤良的一面。锦苏呢？她是不是也会像母后一样，有好几张面孔。”

想到此，苏瑾怀心里有些怕，他不懂女人，辨不清哪一张面孔是女饶真面目。

锦苏从他进门时就发现了他脸色不好，她知道这一场审讯下来，苏瑾怀心情定是不好。

锦苏道：“夫君，你有心事？”

苏瑾怀放下笔，轻松道：“没事。”

“你又骗我。”

苏瑾怀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道：“锦儿，我……”

锦苏握住他的手，等着他的下文。

苏瑾怀还是不忍心让她多想，道：“锦儿，今我知道了一些事，关于母后的。”

“什么事？”

“我母后……杀了很多人，她有心机有城府，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苏瑾怀着着就哽咽了，锦苏站起来，抱着他。苏瑾怀把头靠在她的肚子上，锦苏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

“夫君，先后一定想给你留下一个关于她最美的印象，无论她究竟做了什么，都不会害你，她是爱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锦苏只能叹了口气，轻轻地抚着他的头。

苏瑾怀突然开口，道：“锦儿，你也会像……”

锦苏立刻打断他：“不会。夫君，你看到的我是怎样就是怎样，我不会瞒你什么，我们成亲一年多，你又何曾看到我瞒你呢？”

苏瑾怀点点头，委屈道：“锦儿，我怕，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怕过，我怕看到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好了，乖，没事的。”锦苏哄着他，“写完了吗？写完了我们就去休息吧。”

苏瑾怀点点头，把折子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