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饱餐一顿遇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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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茶罢,老者又吩咐儿子前去办斋。
那少年听命,拿出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端来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放在天井中,才请四人在凉处坐下。
三藏坐定问道:“老施主,还未请问高姓?”
老者道:“在下姓王。”
玄奘又问:“却不知您有几位令嗣?”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此前你皆见了。”
三藏赶忙道:“恭喜,恭喜。”
又问:“不知您年寿几何?”
老者道:“我痴长六十一岁矣。”
三藏心道:看样子,眼前这位不像是个神仙、菩萨或妖怪呀……
行者却忽然插口:“好!好!好!你这可谓是花甲康健,家宅之幸矣。”
三藏见旁敲侧击无用,便打开天窗如实问道:“老施主,我其实想问:刚刚您曾说西天路难行,经难取,不知何因?”
老者道:“经非难取,可那西行的道儿却着实艰涩难行得很哩。
我们这向西去,仅三十里远近,便有座山,唤名八百里黄风岭。
此间人尽皆知,那山中多有妖怪盘踞。
故这才言前途凶险,劝你回头。
然而,这事终归是老朽冒昧。其后我听说这位小长老有许多降妖伏魔手段,依着老朽经验,他说话真诚不似作伪。
所以此路常人去不得,你们却大可以去得。”
行者道:“承信,承信!此路的确无妨!
有俺老孙与我这位师弟护持,任他是什么妖怪,也不敢惹。”
正说处,又见他那儿子端饭进来,摆在桌上,道声“请诸客用斋。”
也在这时,朱小杰却提前闪了回来,将场间一老一少惊了一跳。
要知,往次这吃货回皇宫饮宴,往短了说也得花去大半时辰。
玄奘见他去而复返,遂疑惑问道:“哥哥,你这次吃饭才用不到一刻,时间可真短呐!
莫非陛下那边有些什么安排不成?”
朱小杰摆手道:“没有,没有,那边安逸得很哩。
我想着今天八戒才拜师,咱得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于是便将宴席打包,又转去御厨房那儿,劫走些斋饭先用。
八戒啊,今天你便可劲儿吃,这顿拜师宴为师管饱!”
言毕,便不知从哪儿,一盆盆摸出许多菜来。
其后,这家伙更是咣当咣当,接连掏出了二十口盛满米饭的大锅,又拽出六个装满馒头饼子的麻袋,吐着舌头道:“嘿嘿,我知道八戒饭量大,我便把宫中做好的饭食全给搬了回来。
只对不住侍卫宫女们得多饿一会儿,累那些御厨辛苦重新下锅造饭。”
细细回忆起来,朱小杰其实并没被饿过什么肚子,可他见老院长饿过。
那年,他们一起去看乐山大佛,老院长的肚子一路上总是咕咕直叫,可那老家伙却总推说这事肠胃的老毛病了,他自己不饿。不说孩子们碗中的方便面“盛宴”,他甚至连带着的饼子也舍不得吃,泡在个满脸享受,喝着泡面汤孩子碗里……
所以,朱小杰一直有个小小的卑微梦想,他想请这倔老头好好吃上一顿山珍海味。
可还没来得及……
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话说回来,当年院长哪怕勒紧裤腰带,哪怕偷偷咽口水,哪怕闭着眼睛装睡,终归也没饿着他们这些孩子一顿。那么今天,自己成了师父,朱小杰便也没什理由,在拜师宴上饿着这呆子徒弟。
场间五人、一龙、两马,先是被他端大盆、掏大锅的举动弄得一惊,而后听着他的话,便有些无语。
唯独八戒看到满地的菜肴时两眼放光,眼见着就有从猪化身成饿狼的趋势。
待看到朱小杰对他微微点头后,这憨货便扑上去大快朵颐。
三藏依旧守礼,即便在香味缭绕中,也不忘合掌念诵斋经。
悟空也是机灵,径问主家讨了几个碗碟杯盘摆在桌上,八戒却已趁着这会儿清空一锅。
长老的几句经还未了结,那呆子又吃彀三锅。
行者有些发懵,随口问道:“你这个吃货!不知道的,却以为是撞着饿死鬼了!”
那老王一家也被朱小杰请着,一同尝尝这美味御宴。
此刻见他两个兄弟逗笑,便也呵呵附和:“这个长老质朴,一看便是个老实憨人,想此刻却是饿了,儿啊,咱家也有些粮食,你快去做了备用。”
悟能忙唤住这家儿子道:“不必,不必。今日打扰惊吓本已不该,不要辛劳了。
俺的肠胃虽然大些,可终归也不是什么无底洞儿。
有这些便够了,足够了!”
言毕,只一抹嘴便埋头再吃。
这呆子真个食肠大,你看他不抬头,一连就吃有十数锅。
朱小杰、三藏、行者俱各吃不上两碗便停下。只这呆子不住,便依旧在吃哩。
老王道:“仓卒无肴,实在惭愧,若不是你们自带粮食,我家这些饭儿却不够这猪长老吃的。
儿子,你怎没有眼力价儿?别顾着自己吃,还不快帮三位客人添饭!”
逍遥子、三藏、行者俱道:“彀了,彀了!不用添饭了!”
八戒听说添饭也没客气,抬头呼道:“小兄弟帮我把那一袋馒头扛来好么!
我这儿吃得尽兴,便不多走动了。”
这一顿饭,可吃得天昏地暗,耗时不短。
直把朱小杰带来美食吃得酣畅,米饭菜蔬倾尽,馒头饼子也只剩下两个麻袋,八戒才大喇喇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脸满足。
朱小杰坐在一旁瞅了好半天,心说八戒这家伙厉害呀!这吃下去的分量怕是要比他这个人儿还要重了,也不知他的肠胃是怎么长的,更不知明早出恭后,厕所又是个什么样儿……怕一两亩的农家肥该不愁了……
王老看这胃口最大的长老也吃毕,才收回器具洗了碗筷,在那门楼下,安排竹床板铺,引一行睡下。
次日天晓,行者去喂马装卸,八戒去拉屎整担,老王却早教老妻赶早整治出好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众用毕,方再次致谢告行。
老者道:“此去虽有两位护法金刚,可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倘路间遇到些不虞,客人们尽管来我茅舍整顿便好。”
行者一跃道老者身前摆手道:“老头儿,你可莫说甚丧气话儿。
我们出家人一路西行,向来是不走回头路的。
这便走了,昨夜多有打扰,多谢,多谢!”
一众遂此策马挑担西行。
这一去,果无好路朝西域,定有邪魔满道途。
三众前去不上半日,果然遇到一座高山,远远看着便已十分险峻。
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镫观看,果然那:
高的是山,峻的是岭;
陡的是崖,深的是壑;
响的是泉,鲜的是花。
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
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
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
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
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
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
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
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
草里飞禽,扑轳轳起;
林中走兽,掬律律行。
猛然一阵狼虫过,吓得人心趷蹬蹬惊。
正是那当倒洞当当倒洞,洞当当倒洞当山。
青岱染成千丈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那逍遥四处乱瞅,这师父缓促白龙,孙大圣停云慢步,猪悟能磨担徐行。
正看那山,忽有旋风大作而起,三藏在马上心惊道:“悟空,前头起了风!”
行者摆手道道:“风儿常见,却怕他怎的!
此乃天家四时之气,当无处不在,有何惧哉!”
三藏摇头道:“非也,非也!
我观此风其恶,可比你口中那天风大有不同。”
行者笑道:“师父厉害了!这才行了多久,您便可以识得妖怪了。
俺本担心惊扰大家,才没好多探端倪。
您可说说,这风儿怎见得不比天风?”
三藏道:“你看这风:
巍巍荡荡飒飘飘,渺渺茫茫出碧霄。
过岭只闻千树吼,入林但见万竿摇。
岸边摆柳连根动,园内吹花带叶飘。
收网渔舟皆紧缆,落篷客艇尽抛锚。
途半征夫迷失路,山中樵子担难挑。
仙果林间猴子散,奇花丛内鹿儿逃。
崖前桧柏棵棵倒,涧下松篁叶叶凋。
播土扬尘沙迸迸,翻江搅海浪涛涛。
岂不是有异?”
八戒上前,一把扯住行者道:“师兄,师父说得对啊!
这儿十分风大!我们且暂躲一躲儿,避个风头,图个干净。”
行者却是不肯道:“兄弟说得不对!
人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又有‘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倘若风大时你我就躲,以后却如何行路?
倘后面亲眼撞见妖精,岂不是更得丢下行李儿撒腿跑路?”
八戒道:“哥啊,你却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哩!
妖怪好拿,可风儿却难抓,你不让它先吹却还能怎地?你我与恩师均有法力不惧,终归苦的还是玄奘师父。
我们暂且躲一躲,也不亏人。”
行者道:“哦?巧了,俺老孙还真有爪风儿的本事!
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一闻看,倘若只是狂风,咱去躲了便是。”
八戒笑道:“师兄,你莫不是又扯空头谎了吧!风儿无影无形,可怎好抓过来闻?
就是抓得来,你一握拳,他便又要钻出去了。”
行者道:“兄弟,你却不知,俺老孙不仅有那抓风之法,自己却也会变风儿哩。”
朱小杰撇了撇嘴,心道:怪不得菩提不要你了,这猴儿嘴欠,可就是没个把门的!
此间还没得什么,倘在漫天神佛前,你这丫再随口胡扯几句,可不把咱俩的底牌都给漏了?
不行,不行!
我还得想个更厉害的变化儿保全自由,这次可不能再告诉那猴儿了。
只见大圣让过风头,伸手把那风尾抓过来闻了一闻,便嗅出些腥气儿,道:“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似是虎风,又有妖气,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话语刚落,便见那山坡下剪尾跑蹄,忽然跳出只斑斓猛虎。直慌得那三藏坐不稳雕鞍,翻根头跌下白马,还好悟空早有准备一把将她接住,而后扶到路旁坐好。
三藏却依旧神思恍惚,直被吓得魂飞魄散。
八戒搁下笨重行李,掣着钉耙,不让行者走上前,大喝一声道:“妖孽!那里走!”便冲了上去,对那怪儿劈头就筑。
那只虎见自己妖怪的身份暴露,便不再伪装直挺挺站起来。而后把左前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
只听“唿剌”一声,便把那一身虎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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