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是铠甲是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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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郝音这一夜没睡好。

昨天白天一整天咳嗽减轻了,烧也退了。本来满怀希望,以为明显好转,很快就会痊愈。半夜却又直接烧到388度,头痛欲裂,伴随着剧烈地咳嗽。

吃了退烧药,咳嗽药等等一大把。昏昏沉沉想睡会,刚刚眯着,又被痰憋醒,咳得喉咙里似乎随时可能吐出来个心肝肺。

喉咙里一直被糊住,憋得要命,痰咳不出来,要非常用力地咳才行,似乎总咳不尽。

实在太难熬了。

这让她怀疑前两天好转是不是幻觉。可药明明都在吃。

心里总慌慌的,很不安稳。好像什么事会发生。

妈妈一直没有接视频电话,语音聊天也感觉她说话怎么有气无力不想多说的样子。甚至好像听到了刻意压制住的咳嗽声。

都已经五天没有见到女儿了。

不知道她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找妈妈,有没有偷偷地哭。

好想她。

好舍不得这个柔柔软软的可爱小人。

父母是孩子的铠甲。孩子何尝不是父母的铠甲。

控制不住地,眼里有泪光。

是咳嗽带来的痛苦,也是思念带来的痛苦。

断断续续做了好多梦。梦到了好多人。梦到了很多高中时候,大学时候的时光。

还是无意间脑海里总出现钟志文的面庞。

那份年少时从青涩初恋走来的深情,毫无保留地捧出了所有的羞涩和真心。第一次触碰到爱情,懵懂而单纯。

就像春天里竹子的第一茬春笋,夏天里荷塘开出的第一朵荷花,秋天里结的第一颗果子,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那样的努力,那样的鲁莽,却又那样的羞涩和笨拙。

那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想要给他全部。相信一切一切的美好,相信一切一切的誓言。

他是青春,是过去,是回忆。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刻在了心里,留在了魂里。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

就像这几天只要睁眼,都会无意识地转身摸向另一侧,看看钟志文还在不在身边,醒了还是睡着。再又想起他已经不在了。

恍恍惚惚就像一团棉花,浮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可心里最牵挂的还是学生。

郝乐从去年秋天开始带了个j国研究生吉安娜。昨晚她突然十一点多发过来消息。因为封城,她和同伴滞留在了花城。之前在师门群里一直保持沉默,避而不谈自己的行踪,只汇报健康状况。

她的父母远在异国很担心,直接给她买了后天的机票。

听到这个消息时,作为导师的郝音吃了一惊。吉安娜这样做,具有很大的风险。所幸的是吉安娜目前身体状况一切都好,那边的酒店对她做了妥善安置。

学校一直很重视这类学生的管理。疫情以来,尤其关注他们的安全和生活情况。导师责任重大。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处理不当,搞不好就上升到那个层面。以前就有这方面的先例。

吉安娜平时就有些自由散漫,缺乏纪律意识。可这次竟然事先没经过任何沟通,也没有跟学校申请,直接买了机票,说走就走。

就目前情况来看,不管本国还是歪果,当然还是原地居家隔离最安全。飞机那样高密度封闭的环境,乘客来自于全国各地,更可能被感染。

但已经半夜,不方便给领导打电话,也不便擅自做决定,对学生说太多个人建议。只好给领导发了条微信,详细说明了情况。

郝音心里装着事,就这样悬着。为学生们的安全和学业担忧。

她目前有一个学术硕士、两个专业硕士,六个在职硕士,开年六月份就要毕业。

其中在职硕士里面,有五个已经跟她提出申请延期。只有一个准备硬抗,按期提交论文。

两个专业硕士里面,一个女生,毕业于一个职业院校,专升本再考的研究生。这说明她很努力,有恒心毅力。本来是个很励志的故事。偏偏自尊心却很强,心理非常脆弱。

郝音稍微就事论事地批评下就要闹情绪撂挑子。比如按她的基础,补几门中级层次的专业课是必须的,但她就是耍性子又哭又吵不肯上。

开题前三天才把毕业论文开题报告交上来。自作主张地更改了题目,还以截止日期到了为理由,逼着郝音签字。

另外一个专硕毕业于某财经政法大学,本科经济学基础不错,兴趣点广泛,导致论文选题总在变。这个感兴趣,那个也感兴趣。

写东西很快,但很毛糙,经不住仔细推敲。几个论文选题都太大太宏观,可以申请国家重点重大课题那种。偏偏硕士论文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选题要具体,引用要规范,论证要尽可能地规范严密。

唯一的学术型硕士就是冷雪柔。什么都好,本校保送研究生,基础扎实,有丰富调研经验,聪明懂事,还很勤奋努力,能静下心来做研究。年年都拿学校级的奖学金,学院里的奖学金、助学金更是拿到手软。

只是,由于她出身农村,家里很穷,有个弟弟,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父母身体不好,受家庭拖累很重。

听说即使有了奖学金还有郝音发的研究生补贴,依然坚持在校内和校外兼职打工。听她一个寝室的女生说,她日常生活非常的节俭。很多衣服甚至还是高中时候的。

过度懂事得让人心疼,替别人考虑,习惯性地付出,习惯性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辅导员说,她可能存在一定的抑郁倾向。

冷雪柔给人的感觉是很坚强,却又散发着悲观忧郁的气息。

特别像她的名字,漫天飞舞的雪花。冰清玉洁,却又孤独冷寂。

这些郝音都看在眼里,回国后一直想跟冷雪柔好好聊聊。她很心疼这个过早承受太多,又很努力活着的女孩子。只是每次提到与钱、与家庭相关话题,冷雪柔都是低头沉默着,不肯多说一句。

听弟弟郝乐说,这段时间跟强子他们住在一起,还是一如既往的贤惠懂事,主动承担照顾所有人的责任。郝乐还问起,冷雪柔有没有什么心事,家里那边是不是有了什么特殊情况。她经常深更半夜偷偷地哭。

郝音发微信委婉地询问了冷雪柔,也拜托院里辅导员联系冷雪柔家里,了解下情况。

冷雪柔这边依然避而不谈自己的困难。

辅导员那边回复说,冷雪柔家里健康状况都还好。还是老问题,冷雪柔过年没有打钱回去,钱不够,没钱花。

而且最重要的,疫情之下,农村也封村了。一大家子本来指望等冷雪柔回家出钱再买年货,所以家里吃的用的都囤得不多。家里快没吃的了。已经在跟邻居借米借肉,但邻居也就愿意借一次两次,后面都不搭理他们家。

但挂电话之前,冷雪柔父亲不忘仔细地询问了冷雪柔期末被评上的各类奖学金金额,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对冷雪柔既没有回家又不给钱极其不满。还让辅导员督促冷雪柔赶紧打钱回去,弟弟赶着要彩礼钱娶媳妇。

挂电话之前那句“这样没用的赔钱货,想当初砸锅卖铁培养她,干脆得个肺炎死在武汉算了!”的诅咒,辅导员没有转给郝音听。

这样从至亲之人口里说出来的诅咒谩骂,他一个旁人听着就痛心,更别提再次说出口。真不知道冷雪柔从小到大是怎么扛过来。

这些跟《欢乐颂》里的樊胜美所经历的简直一模一样。父母把女儿当成是赚钱的工具,不断地用亲情道德和辱骂指责绑架善良懂事的女儿,吸血给不成器的儿子。

郝音听到这些,印证了之前自己的一些猜测。只是心里愈发的沉重和难过。

毕竟一个人的家庭出身没法选,这是割不断的血缘,是冷雪柔的家事。本来如果她本人不求助,学校和导师都不好干涉。

某种意义上,她也能理解冷雪柔,哪怕被父母羞辱责骂,依然贪恋有个家。毕竟家是一个人的来处,流着同一个血脉。除非逼不得已,欺人太甚。一般人很难跟原生家庭一刀两断,断绝关系。

而且从她那样贫困的农村家庭培养出来一个名牌大学生。哪怕冷雪梅很优秀,父母肯定在她上大学之前倾尽了财力。现在希望她能感恩,能回报,希望她能帮助弟弟娶媳妇。某种程度上,这是农村父母的惯常做法,也算人之常情。

理解归理解。亲情是软肋也是铠甲。但冷雪柔似乎已经快承受到了极限,甚至可能已经生病,得了抑郁症。每天半夜都在偷偷哭泣,已经体现出问题。

不知道她的论文进展如何?能不能按时提交论文?

郝音担心,冷雪柔本来写毕业论文到了最后阶段,压力已经很大。如果她的父母再这样步步紧逼。到最后,这样内向自尊的孩子,某一天会不会崩溃,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

那时候是不是就太迟了?

可冷雪柔除了前几天怕鬼给自己打电话,一直以来似乎很逃避别人的关心和帮助。

郝音脑袋昏昏沉沉,一团乱麻。明明自己生死未卜,心里还担忧着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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