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切都是计划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这次的第一人称视角有点奇怪，那些只有黄鑫膝盖高的伦巴特小矮人在这个视角下居然也是膝盖左右的高度。

然而当第一人称的家伙开口说话的时候，黄鑫便知道这是谁的视角了——亚历克斯。

这次的记忆碎片比李子福的记忆碎片更为残缺，除了因为听不懂亚历克斯和伦巴特人的语言外，更是因为大跨度的跳跃式叙事让黄鑫完全理解不能。

但是黄鑫还是通过画面内容猜到了一点状况，亚历克斯跟李子福一样，都是诺亚的契约者，只是亚历克斯是上一季文明的……

这些跳跃跨度极大的记忆，是囊括了伦巴特文明从聚落发展到成为世界霸主，之后再归于沉寂的记忆，到后半段哪怕黄鑫听不懂那些小人儿和亚历克斯的对话，都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当亚历克斯的记忆碎片播放结束，黄鑫忽然发觉自己又再恢复为有身体的状态，只是周围的场景变成了一片混沌一样的迷雾。

憋了一肚子问题的黄鑫大声地喊道，“亚历克斯！你在吗？”

很快，一道跟黄鑫差不多身高的模糊身影出现在眼前，黄鑫差点被对方吓了一跳，毕竟在这诡异的地方忽然冒出一道黑影，换谁都会被吓到。

凝神细看之下，要不是亚历克斯那瘦竹竿的身材实在太具有辨认特性，恐怕黄鑫还得心慌慌一阵子才能缓过气来。

之间那道黑影盯着黄鑫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还真是多得你的照顾我才有机会来到这里，请允许我向你说声谢谢。”

习惯了亚历克斯那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忽然间听到对方这么‘正常’地说话，黄鑫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实在是认知落差有点大。

不过好在亚历克斯也没打算让黄鑫接话，接着说道，“很抱歉我只能用这样的身影跟你见面，毕竟现在的我收拢了在诺亚身上的残魂，也就只能保持这个模样了，毕竟我早已经死了很多年。”

早已经猜到了一点内容的黄鑫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有点感概，似乎诺亚的契约者都无法善终，黄鑫随即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当年你是怎么躲过诺亚的清算，保留了一点理智延续到现在的？”

“严格来说，我是没有躲过，当时诺亚重启完伦巴特文明之后，我也跟随被清理掉了，残留下来的这个只是我在很久之前分了出去，忘了回收的意识碎片。”

显然亚历克斯也对于自己还有意识碎片残留下来也感到很意外，这倒是有点出乎黄鑫意料之外的，他以为亚历克斯是跟李子福一样的算计大师才配当诺亚的代言人呢。

“好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闲聊，我这道残魂能够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诺亚在跟李子福在争夺控制权，我才得以苟存一阵时间。相信你刚刚体验完李子福的记忆，也有不少的疑问，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

亚历克斯这短短的一段话，信息量含量还真的很大，黄鑫听完之后愣是想了一会才相通几个问题。

李子福真的没有被自己杀死，他现在还在跟诺亚争夺控制主导权，而刚刚以第一人称视角体验别人的记忆居然是亚历克斯的能力？这可真有点bug啊！

认真地想了想，黄鑫谨慎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要消灭诺亚，就必须杀死李子福？只有这个唯一的途径？”

亚历克斯的幻影点了点头，“从某种逻辑上来说，没错。但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俩都是无法杀死的，只有诺亚才有‘权限’消除掉李子福。之前他能够想到办法让别人杀死自己，我也觉得很惊艳了，可惜了……”

这句‘可惜了’还真就扎了黄鑫的心，要不是自己在关键时候矫情，咳咳，这也不是矫情，毕竟黄鑫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有这种‘狠心’的个性，不然也不会甘愿当一条咸鱼。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黄鑫随即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接下来，如果诺亚重新掌控主导权限，会发生什么事？”

亚历克斯的幻影罕见地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跟我那时候一样，利用代理人的身份，召集所有生命，然后控制、消除、抹杀，最后什么信息都不会保留下来，然后重新‘孕育’下一季文明。”

说出这个可怕的将来的时候，似乎触动了亚历克斯的回忆，黄鑫不禁想起了自己体验过的亚历克斯的记忆碎片，虽然残破且跳动幅度巨大，但是可以想象出来，这就是亚历克斯的亲身经历。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这一切发生吗？”黄鑫不甘心地问道。

亚历克斯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李子福无法做到的事情，我更无能为力。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最多只能在结果出来之前，利用曾经的管理员权限护着你或者助你离开。”

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真的让人十分难受，黄鑫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却又错过了机会。

在懊恼又后悔的情绪下，黄鑫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抱着双手沉默不语，他想到了安娜，安东尼还有来到亚伯拉认识的一切。

作为一名标准地球人，他的思维无法接受这种不抵抗由着命运降临的等待，他的大脑在快速转动思考着一切可能的对策。

亚历克斯似乎也不急，只是默默站在那里守护者黄鑫，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黄鑫懊恼地拍了第七次自己的脑袋之后，亚历克斯似乎感应到什么，惊讶地叫道，“李子福这么强？这都能让他办到？假的吧？”

思考对策的黄鑫头发都被自己抓了一把下来，这个时候听到亚历克斯喊出来的变故，难道还有转机？

随即黄鑫眼睛放光地看向亚历克斯，对方并没有让他失望，把自己观察到的信息告诉了黄鑫，“李子福的意识一开始被诺亚侵蚀了大部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诺亚的意识陷入了僵直、混乱且迟疑的状态，随后李子福的意识开始疯狂扩张并夺取了诺亚的大部分控制权，目前诺亚的权限有百分之九十都被控制在李子福手里了。”

听着亚历克斯的描述，黄鑫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个圆球，里面就是李子福和诺亚争夺权限的战场，谁占有的地盘大，谁的权限就更高。

脑海里快速复盘了一次之后，黄鑫飞快地问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亚历克斯感叹地说道，“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之前那个物理性质的逻辑区域，这是类似于诺亚的身躯，外人是无法抢夺的。”

黄鑫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眉头，“难道诺亚还可以凭借这百分之十的权限翻身？”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李子福之所以能够先颓势后逆转，我估计是他准备了一些拖累诺亚核心算力的后手准备。目前虽然是李子福凭借着权限压制着诺亚，但人类不是机械，他不可能永远维持着这种压制的平衡。”

亚历克斯的潜台词很容易理解，目前李子福目前在争夺诺亚权力的战场只是占据一个短暂的优势，毕竟他无法消灭诺亚，也无法完全获得所以的权限以取代诺亚，这种优势很容易会随着时间的偏移逐渐消失掉。

尽管如此，黄鑫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就不能想办法把最后那百分之十的权限也吃了？”

“如果吃了，李子福就不再是李子福，而是新的创世圣器诺亚了。”亚历克斯终于把诺亚的来历说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诺亚之所以是诺亚，就是这最后的百分之十的固定逻辑程序限制了它成为有思维的灵魂。如果李子福把这部分权限也吞噬掉，他也必然会成为诺亚一样的程序机器。”

新名词——创世圣器，其实在之前知道了诺亚的能力和规则之后，黄鑫对于诺亚的来历多少也有点猜测，只是由于亚伯拉世界不知道是因为战争导致的文化断层还是别的原因，关于创世的传说可是连一丁点的记载都没有。

但是现在经过上一代的诺亚代行者确认，黄鑫总算知道这个鬼玩意是怎么来的了。

合着就是一个不靠谱的创世主，创造了一个机械逻辑监管他的世界的圣器之后又不加以更新迭代和监管，于是就导致这个世界不断地重启。

这可真不算的上是一个好消息，黄鑫有点头疼，这种带有世界法则一样的玩意，砸不坏，修不好的，亚伯拉世界难道就真的只剩下被重启一条路可走？

就在黄鑫陷入庸人自扰的时候，亚历克斯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随机瞪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样。

黄鑫眼角瞄到有一丝不对劲随即问道，“怎么了？”

亚历克斯闻言轻轻地咳了两下，故作镇定地说道，“你稍等一下，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要硬闯进来，关键还差点干扰了李子福压制诺亚……”

说完，亚历克斯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脸茫然的黄鑫蹲在原地发愣。

好在亚历克斯的消失并没有多久，很快便带了两道意外的人影来到黄鑫面前，左边一道银白色头发却又如同冰山一样的冷美人，不是安娜又是谁。

至于另一边，黄鑫看到对方之后的反应就是，‘卧槽，你谁啊？’‘噢，这么帅的，不就是我自己吗？’‘等等，为什么会有另一个我？’。

就在他一愣一愣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安娜已经回过神来，往前走了两步就是往黄鑫脸上甩了一巴掌。

高某看到这脆脆的一巴掌，轻轻地吸了口凉气，这妮子还真下得了手？说真的，这种看着另一个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的场景，还真颇有点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个时候硬闯到诺亚身躯内的，当然就是一路风火雷电赶路的安娜和高某同学了。

就是跟高某预想不同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安娜上来就甩了黄鑫一个耳光，这种活像抓到负心汉的现场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诡异。

黄鑫本来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时候脑子就不够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娜这个耳光刮醒了他，他马上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了，另一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就是那个高等元素精灵猪队友！不过，安娜为什么要打自己？

安娜看着黄鑫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刚刚顺了点的怒气马上又有点上头，冷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大帝给我的那个道具，其实就是一个传送装置？”

黄鑫闻言眨了眨眼，这个么，他还真就分配道具的时候就猜到一点点，只是他不敢，也不想拆穿这个符合逻辑谎言，现在可算是苦主找上门，自己这巴掌怕是要白挨了。

看到黄鑫的表情，安娜已经知道了答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自私？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其实我也没想到前辈会这么早就把你送走啊，”黄鑫苦笑，随即有点丧气地说道，“虽然我本意也是想让你远离这场风暴，我就一个小人物，你们个顶个的都比我能力大，也比我聪明，我压根就没有选择权……”

然而让黄鑫想不到的是，下一刻安娜就抱住了自己，耳边轻轻响起了对方的声音，“对不起。”

换作任何正常人，恐怕这个时候就会顺势抱住对方然后温柔地回一句，“别怪我。”这种撩妹力满分的基础操作。

可惜黄鑫不是一般人，他就是一条宅男级别的大咸鱼，被安娜抱着制止自己自暴自弃的话语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随后就是心中暗喜，这波血赚！

于是，在这个呆瓜还没暗喜完之前，安娜已经抽身回去重新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冷冷地问道，“诺亚呢？”

尽管安娜这瞬间翻脸的样子让黄鑫有点无法适应，他还是下意识地快速回答了安娜的问题，“严格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诺亚的体内。”

安娜闻言便开始皱着眉头打量起周围灰蒙蒙的环境，那边的高某笑嘻嘻地看了一出好戏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跟亚历克斯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黄鑫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黄鑫瞄了眼另一边正在低声询问亚历克斯内容的安娜，这才有点念念不舍地把头转向另一个‘自己’，这种用第三者视角看自己的样子的感觉，还真就怎么看怎么怪。

高某同学眼看黄鑫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毛，不会是自己折腾这副身躯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这段时间的骑行和奔袭，可是让这副身体长了不少的茧子啊，破损了皮肤又愈合什么的。

“你好啊，高等精灵同学。”终于，黄鑫还是主动跟高某打起了招呼，只是下一句话就让这场会面变得有点不对劲了，“你能不能不要顶着我的外貌周围跑啊？这会让我感到很困惑。”

果然本来还担心会被黄鑫发现自己瞎折腾他的身体的事，听到这种看似请求一样的吐槽后马上翻了个白眼回道，“你以为我想顶着你的躯体走位走啊？人类的生理结构麻烦的要死，你这身体的魔法天赋还贼差……吧啦吧啦吧啦……”

黄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断吐槽自己身体的各种不好，高某同学顶着的那还真是自己的躯体啊？所以灵魂互换还不是物质界终点，身体互换才是？

换个角度思考，黄鑫目前在亚伯拉世界拥有不死之身的原因，好像还真是因为自己占据了高某同学的身躯投影到这个世界才拥有的，自己不过是一道意识投影，这么一想好像还蛮合理。

“……所以，你该感谢我，辛辛苦苦把你的体质提升了两个级数！”高某同学啰嗦完之后才总结道，末了他还很满意自己这么一番强行辩解把关键问题掩饰过去了——事实上他还真没怎么珍惜过这具人类的身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往死里去折腾。

黄鑫听了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谢了一番。

“你们两在聊啥这么投契？”亚历克斯似乎已经跟安娜交流完了，主动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初碰面体验，“这位高等元素精灵朋友，你就是李子福安排过来处理善后的人吧。”

高某同学闻言认真打量了一翻亚历克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道，“这么看来，看来你也被他算计进来了。”

“？”黄鑫一脸懵地看着两人，善后？算计？所以现在的情况依然是在李子福的预料之中还布置了相关的后手和安排？

似乎知道黄鑫的不解，高某同学解释道，“主世界那边已经安排了三个批次的梯队人员前往由智慧古树庇护的次元位面避难所，他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

在黄鑫回到地球之后的那段时间，高某同学就开始不断底奔跑在各种次元位面里，为的就是把智慧古树幼苗成长所需的共生元素精灵都收集齐了。

接下来便是在早就被暗影族裔选定好的次元位面空间里布置法阵，并把智慧古树幼苗植入到那个空间内，这波折腾下来，哪怕是有暗影族裔的帮助，也是让高某同学丢了半条命。

可惜的是他早已经跟李子福达成了交易，现在就剩下交易的最后一环——护送黄鑫回去华夏。

按照他转述的李子福话语，“一步错，步步错。既然犯错的是他，那就没必要让更多的无辜人士牵扯到这场乱局里。”

听完这番叙述，黄鑫心里如同憋了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这李子福的几手后手展现出来之后，让黄鑫对他的好感再次下降了一个层次，既然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为什么还要逼自己杀了他？

现在都已经走到近乎绝路了，为什么却又要说没必要让更多的无辜人士牵扯到这场乱局里？难道我自己就不无辜了吗？

就在黄鑫一脸便秘样子地纠结的时候，那边的亚历克斯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安排，随即对高某同学说道，“那我明白了，待会我会把你们从数据化逆转为生命体，之后就会彻底关闭这个属于诺亚的数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