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掀翻棋盘（第二更！求月票！）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清冢陵园的黄金神霞，在天边流淌。\n\n内陵石壁倒映着几人的影子。\n\n“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们足够聪明，应该能猜到真相。”\n\n白术先生卖了一个关子，他缓缓道：“今天之所以会有这场会面，便是因为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计划之中无比重要的一员。”\n\n顾慎，褚灵，宋慈，顾小满神情均是无比凝重。\n\n白术先生刚刚的意思是，有人比女皇和他的“地位”更高？\n\n“等等，真相是什么，您所说的……计划，又是什么？”\n\n宋慈神情茫然。\n\n他不善谋略布局，更是知道自己脑袋瓜子比较简单，顾慎先前说的初始号，古前文明，已经快把他CPU烧了。\n\n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计划……\n\n顾慎低声开口：“您所说的计划……是杀神座。”\n\n杀神座！\n\n三个字一出，就连大大咧咧的宋慈，背后都渗出一身冷汗。\n\n“是。”\n\n白术点头，又摇头：“也不完全是。”\n\n很多年前，他对顾慎说过，他和女皇准备联手先干掉一位神座……因为五洲之间的局势已经固定，未来神战必定爆发，与其让光明城和源之塔联手风暴教会施展压制，不如率先出击，抢占上风！\n\n在那个时候，白术盯上的目标就是风暴！\n\n“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的目标是风暴神座，而现在风暴教会已经宣布加入中央城长野联盟……”\n\n顾慎冷静分析着局势：“所以你们决定换人，真正的目标是谁，天空，光明？”\n\n白术先生笑而不语。\n\n他决定让眼前几位年轻人多猜一会，再公布谜底。\n\n“……阿巴阿巴。”\n\n宋慈脑袋已经不怎么运转了，他望了望顾慎又望了望褚灵，安安静静等待答案。\n\n顾小满同样沉默，只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所谓的计划是什么。\n\n她忽然想到了这几年红龙常常对自己说的一些话。\n\n那些话绝不可在中洲地界说出，一旦说出，便会惊起滔天波澜。\n\n红龙对自己说，源之塔其实是一座白骨之塔，越往上走，越无血肉。\n\n清胧视众生为棋子，布下棋局，玩弄人心，乐在其中。\n\n但众生不该将自己视为棋子，若她这位酒之主，有朝一日能登顶高位，需让人人知晓，薪火虽少，亦可燃烧，只要积少成多，棋子也可成为棋手。\n\n红龙说了很多，很多。\n\n这些话顾小满都记在心底。\n\n也正是因此她才一直留在源之塔当年被红龙接走之时她心中有诸多不情愿，可真正与这位传言中冷酷无情的第一神使亲密接触之后，她才发现，红龙与那些在桑洲窟滥杀无辜的“源之塔执法者”是不一样的。\n\n红龙也奉令杀人，但更多的原因是，他要留在源之塔，要坐在最接近神的位置之下，来骗取神的信任。\n\n想要推翻清胧。\n\n就必须要做出这种“牺牲”。\n\n若杀一人可救千万人，红龙不会犹豫，他愿以一己之身，担此罪责，哪怕后世骂名滔天，无人知晓真相。\n\n内陵短暂的安静了数秒。\n\n直到顾小满的声音响起。\n\n她平静开口：“我猜，你们的目标不是哪一位神座，而是全部。”\n\n白术笑着望向这位未来酒之主。\n\n“清胧算尽心思，把我揽入源之塔，是想让我继承‘酒之火种’，好接替狄玖的位置，成为下一任‘酒之主’。”\n\n顾小满缓缓道：“天水先生也希望我成为‘酒之主’，但他和清胧的目的不一样，这位捧冠者是想要借‘酒之主’的火种力量，来掀翻清胧的王座，重新对上城，乃至整座中洲进行一场改革，就如当年辅佐清胧上位那样。”\n\n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n\n镇定自若，气可吞虎。\n\n白术笑道：“继续。”\n\n“想要杀死清胧，依靠一位虚无缥缈，八字没一撇的‘酒之主’是不够的。我猜天水先生一定已经和你们联系过了。”\n\n顾小满道：“恐怕您才是杀死天空的‘主力军’吧。”\n\n白术先生眼中有明显的赞许之意，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n\n“天空神座陨落，光明城不会同意……所以想要杀死天空，就一定会把光明牵扯进来。”\n\n“这也是两大联盟形成的原因。”\n\n顾小满分析地头头是道。\n\n一旁的宋慈投来惊叹艳羡的目光。\n\n“所以我猜，你们的真正计划，是杀死天空和光明，至于那个两头摇摆的‘风暴神座’，在事成之后，也不会有好下场。”\n\n顾小满眯起双眼，压低声音：“反正我若是能够成就‘酒之主’，绝对不会放过‘风暴’。”\n\n让献命者作为引线，点燃五洲舰队。\n\n风暴教会的这个举动，让顾小满十分不满……对于极端信仰，她早就想要动手清除了，无论是光明还是风暴，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n\n她永远不会忘记。\n\n桑洲窟正是因为被信仰荼毒，才变得满目疮痍。\n\n“说得很好。”\n\n白术先生感叹道：“这么小的年纪，已经能看到这么多事情了……天水先生对你的栽培一定下了不少心血吧。”\n\n“事实上，我还没见过‘天水先生’。”\n\n顾小满摇了摇头，道：“如果真要说栽培，这几年来在源之塔锻炼我的人一直是红龙。”\n\n对于天水，她心中并无感激。\n\n顾小满很清楚，她现在是一枚棋子，又或者说是一把屠刀。\n\n握刀的人，一边是清胧，一边是天水。\n\n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她身而为刀，只需要明确心中本意，在最终时刻决定斩落方向即可。\n\n难道还要对试图掌控自己的人心存感激么？\n\n白术缓缓说道：“真正的‘计划’……要更大。”\n\n“是【深海】。”\n\n一直缄默的褚灵，在此刻报出了答案。\n\n除了白术，其他人神色均有变化。\n\n“深海……”\n\n顾慎最先反应过来，他望向白术先生，喃喃道：“你们真正想要拔除的不是某一位神座，而是链接五洲的‘深海网络’……”\n\n所以在背后布局，谋略的那个人。\n\n已经呼之欲出。\n\n“最终的目标就是【深海】。”\n\n白术平静道：“如果你们要理解成杀死‘光明’和‘天空’，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因为【深海】只是一段网络，它不具备实体，也没有办法杀死……我们只能杀死有生命的东西，世上最强大的，就是这两位了。”\n\n“为什么要杀死【深海】？”\n\n顾小满脸上写满了震惊。\n\n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位神座真正的计划目标是【深海】！\n\n“东洲的上一任斗战神座顾长志，曾在三十年前，去往【旧世界】执行过一次绝密任务……他返回五洲之后就陷入沉睡，恰逢古文会被屠杀殆尽，这是一个安排巧妙，衔接缜密的周密计划。”\n\n白术对这个年龄尚浅的小姑娘很有耐心。\n\n他缓缓道：“布置这场屠杀计划的就是【深海】，一直以来都有人怀疑【深海】觉醒了自主意识，只是更多的人把这当做笑话……但现实情况却一点也不好笑，因为【深海】已经彻底接管了超凡者世界，并且试图将凡俗和超凡融为一体。桑洲窟的觉醒实验，只是一个开端。”\n\n“觉醒实验……”\n\n顾小满怔住。\n\n她永远都会记得桑洲窟的血腥一夜，不仅仅是人类，大量的野兽也在【深海】刺激之下进行了觉醒。\n\n白术缓缓道：“按照世界议会的程序步骤，在桑洲窟的觉醒实验结束之后，‘觉醒法案’便可以正式进入申请阶段……”\n\n“觉醒法案并不成功。”\n\n顾慎低声道：“桑洲窟已经沉沦了。”\n\n“但冰海的混乱源质也的确消散了。”白术道：“觉醒法案是为消除‘混乱’而服务的，议会只看数据。”\n\n顾慎立即道：“但最高席有否决权。”\n\n“没错……所以觉醒法案不会在东洲推行，可西洲和中洲呢？”\n\n白术问道：“如果他们决意对公民公开‘觉醒法案’，中央城和长野还有选择么？至于‘平衡化’……就更是一个笑话。”\n\n平衡化这种程序，能够处理的信息差是有上限的。\n\n如果两座大洲都开启觉醒法案，让全体公民成为超凡者……\n\n那么中央城和长野别无选择。\n\n“神战很可怕，但比神战更可怕的……就是‘全民觉醒’。”白术冷声道：“我可以接受五洲彻底进入‘超凡时代’，但是我不能接受每一位超凡者的精神海都由【深海】来掌管……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只要【深海】一个念头，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n\n顾慎记得桑洲窟无数兽灵被枭操纵魂灵的画面。\n\n如果觉醒法案在五洲推广……\n\n或许每一个人，都会变成野兽。\n\n“我有一个问题。”\n\n宋慈揉着眉心，低声道：“光明和天空这两位，就算再怎么政见不合，也是人类之躯，他们熔炼了火种，可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神灵’……如果真相真如您所说，他们为什么会站在【深海】这一方？”\n\n“答案已经被你说出来了。”\n\n顾慎替白术答道：“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神灵’，所以他们想成为真正的‘神灵’。”\n\n“何为真正的神灵？”\n\n“不老，不死，无病，无痛，肉身不朽，精神永恒。”\n\n顾慎问道：“你觉得这些形容词加在一起，像是什么？”\n\n这些形容词，放在一起……几乎就是【深海】。\n\n宋慈单纯的心灵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n\n“在很久之前，AI的棋力就已经超过了人类，如果是在棋秤之上对弈，人类没有胜算。”\n\n褚灵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她早就知晓了这所谓的最终计划：“这一场，如果人类想赢……就不能按照棋道对弈的规则。”\n\n“可是，如果最终的对手是【深海】。”顾小满喃喃道：“那该怎么赢？”\n\n“想赢……”\n\n顾慎深吸一口气。\n\n“就只能掀翻棋盘。”\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