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涯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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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原来你是为此而来,这句话你从小到大问了三次,前两次你还小我没有告诉你,今天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当年余红光奉掌门之命,自中原一路寻师妹无尘未果,回山时听见风沙声中,断断续续有孩子哭喊。这昆仑山脚下,红光前后经过多次,知道附近并无人家,便想看一个究竟。远远就见几个吐蕃喇嘛、或围攻或单斗二名西域的武士,且有三人已然战死,凭穿着看极像是于阗国的侍卫,昆仑山地处西域,红光自然知道西域诸国的风俗人情。 其中一名西域侍卫与两个吐蕃僧人激斗正酣,还有一名红衣僧人与一华丽少妇缠斗,那妇人手持一短柄匕首,身穿青蓝色精细绸缎绣袄,外罩薄纱络红长裙,发丝凌乱衣裙破损,唯后背上缚着一个小孩,看起来年岁极幼。 或许因纠缠不歇孩子受到惊吓,所以不停地哭闹,连中几招少妇心烦意乱,还手无力显然已落下风,剩余一名极像是契丹的武士,其人在一旁掠阵观战。 红光看出虽然少妇武功平庸无奇,但若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那名吐蕃僧人未必能速胜,且事已危急便出手先将那红衣喇嘛击退,却见几个契丹武士随即迎面赶来。 余红光正欲将妇人让过,好全力迎战契丹武士,却见她忽然侧身倒地,红光担心她压伤了孩子,连忙矮身拉住并准备给予救治。谁知那几名僧人见缝插针,趁其忙碌不开腾不出手,居然伙同契丹武士一起奔来合击。 此时此刻,红光只得放下母子二人,以轮回功双手重剑收拾敌人,在电光剑和霜华剑的双重锋芒之下,僧人与契丹武士死伤惨重,争相落荒而逃。 红光没有赶尽杀绝,环视周身再无异动,顾不上已死亡的几名护卫,将昏迷不醒的华丽少妇扶起,反复不停运功急救,在重生功数次催逼下,唯见伤者喷了几口淤血便不再喘息,那是内脏重伤时久。 后余红光又将仅有的一粒‘灵芝精雪丸’给妇人服下,又喂了少许清水,原以为可缓解重症,谁知少妇只在迷糊中,唤了半声‘梦儿……我的梦……’,就再次陷入昏迷之状。 直到上山后经孟灵冰等人救治,妇人亦未转危为安,红光彼时才得知,少妇为孩子免遭毒手,已竭尽全力忍痛多时,其实妇人内心只是想以一死换一生,好歹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孩子安然无恙。 红光神情郁愤回忆稍停,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见你依旧不停地喊妈妈,荒野之外实在于心不忍,但我也明白,仅凭自身的能力,救不了你的母亲。遂将你们母女带回昆仑山,只因时辰延宕过久,虽经师父师叔全力施救,却也回天乏术,你母亲最终未能醒来,奈何人力不足以感天。” “唉!原先掌门有意,想将你母亲葬于附近的山林,后来听师父一旁说起,在扶摇峰的半山腰有一邃洞,洞口朝东四周极为陡峭,此洞实为祖师爷当年开劈的墓地,内有祖师爷精心切削的一具墨玉石棺。原本是祖师爷打算百年后留以自用,却因时空异变而废置,后在征得掌门师姐的同意,我便将你母亲暂存放于石棺中,以待你长大成人后另行安置。” 梦儿听着听着,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记得你年且幼小时,经常哭要妈妈,我和倩妹便时常带你去扶摇峰山洞,让你看看亲生母亲,以换取你片刻安宁,每每至此总是听你反复问,为什么妈妈要睡在这里?我们只得编话说梦儿不乖,让妈妈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人多吵杂妈妈睡不着。” 梦儿闻言,止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皆因石棺藏于峭壁洞中来去不便,为了安全后来就不能带你去了,及至你们三姐妹学艺之际,为了不致令尔等分心,掌门师姐更是特意吩咐,我便一口回绝了你的杂念疑想。今日你既已学成、况思母心切可自行拜祭,若是另有打算或是入土为安,则恐今已无时间,掌门既有安排且留待以后处置,来日方长当深思熟虑为妥。” 梦儿含泪听完红姨讲述,双膝跪拜激动不已语带哽咽:“梦儿替母亲谢过红姨!大恩大德……” 红光不待梦儿讲完,平静且略含责备说:“梦儿,你怎么说起这般见外的话来,红姨当初和你们今日一样,只是奉掌门之命而已,以天玄为己任视昆仑为再生,所作所为皆寻常之举,你呀!就不必作孩儿语,事不宜迟趁天色还早,快些去吧!凤儿,你也陪梦儿一起去探视,前后也好有个照应。” 梦儿凤儿各自点头不再言语,一同转身出了安日轩,梦儿心潮澎湃,这么多年纠缠在脑海里的母亲形象早已模糊不堪,一朝得以解脱心神俱清步履如飞,在绕过太师父的雪莲居时,被凤儿急越拉扯示意,才匆匆慢下步履,想起太师父在此清修,不宜轻狂举措而惊动老人家。 两人越过雪莲居后,便已可目视扶摇峰的全景,虽说扶摇峰自幼熟悉,但此刻却显得有点陌生。两人脚下轻轻一点心念微动,轮回功瞬间勃发导出元气,双臂微张衣袖飘逸,整个人立即飞起,十指不断地舒展收缩,功行督脉阴转阳,借昆仑之气化为扶摇之力,在山腰侧畔徘徊俯冲上下寻觅。 两人绕扶摇峰来回几次,均一无所获,想起红姨所说洞口朝东,当下又重新细细辨准方位抵近察看,脚尖在坚冰上一点,身子倒飞出约十来丈远,才看清比山腰略低处有一凹陷,雪色暗淡与众不同。 随即双掌后挥打出数粒冰珠,跟着俯身急速前冲抵近后立住,才看清原来是一块、只有三尺见方的凸出冰面,大小仅能容下一二人而已,贴身便是一扇结满冰雪的石门轮廓。 梦儿和凤儿勉强立住于洞门外的冰雪上,洞口的形状并不规则,石门看上去微微有些隐蔽,是人力借造化成就天衣无缝,加之冰雪封冻颇厚,显然是多年未曾有人来过。 梦儿伸出左掌压在石门正中,再运玄功顿时冰雪消融烟气弥漫,冰水四处流淌,瞬间又凝于脚下的平台附近,石门上锁冻的厚厚冰雪,在轮回功的破解下很快化尽。 梦儿这时瞧见石门的左端,有五个指头大小的浅浅凹陷,因换手有些不便随后伸右手,五指恰入凹陷中一用力,石门随之缓缓右移,逐渐露出整个门洞,门洞颇高梦儿举手亦不能触顶。 从洞口往里走其实很开阔,亦渐渐感到温暖不少,其实洞内极冷只因洞外更冷,反而让人觉得里面有些温和,还好太阳尚未落山,雪光映照漫射下,尚能看清大概。 通道自石门开始长约三丈,两边均是利器切削,极为平直光滑,顶部穹庐也是精工细作,虽然没有花纹图案,却明显是有意而为之。过后便是四丈见方的洞室,洞顶离地足有两人多高,四壁极为规则,洞顶正中依稀雕刻有图案,星星点点断断续续,仿佛日月星辰之类,因光线稍暗难以细辩。 凤儿不想打扰小师妹的亲情祈盼,是以站在洞室的通道口等候,貌看正中有一黑色的大石块,棱角分明浑然一体,明显有厚重之感,若不细看,很难辨别出顶部的盖板线条,估计必是红姨所说的墨玉棺无疑。 只见梦儿独自走近石棺,忍不住曲膝跪下,泪珠在眼眶打转,思绪起伏凝神片刻,双手轻轻地放在棺盖上,抚摸良久,那是内心纠结是否该打扰母亲,强烈渴望下,终于缓慢地推动棺盖。 在墨玉棺暗淡的微光映衬下,果然可见里面躺着一位艳美妇人。凤儿也是好奇心起,屏住呼吸悄悄走近几步,不觉已离开了通道,通道因为没有了遮挡,洞内的光线反而微亮起来。凤儿得以在一旁静静审视石棺里的女人,似乎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能将这个熟睡的女人惊醒。 梦儿仔仔细细地端详母亲仪表,神态安详容颜姣好,头顶一幅鹅黄绣花丝巾,左耳悬一枚镶嵌翡翠玉石的金坠穗花饰品,晶莹透亮五彩斑斓,然而右耳却空无一物,显然是在战乱中遗失。唯上身穿青蓝色细绸绣袄,依旧熠熠生辉,外罩的薄纱络红长裙,却是残损不整,可想当时的争斗,必定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甚至于破绽百出致使喋血成殇,全是自己年幼拖累所致,想着想着已然泣不成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儿觉着洞内光线越发极暗,甚至视线迷迷糊糊,梦儿轻轻抹去残泪向洞外一瞥,原来早已没了日头,只有淡淡的莹莹雪光反照内里,这才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也好为明天的行程做些准备。 于是梦儿缓缓站起身,再次睁大一眼遍览宽大墨玉棺内母亲的遗体,墨玉和雪光余辉映照之下,梦母的面容和双手等一些裸露部位,依然唇红肤白栩栩如生。 梦儿诧异之余有些幻想,莫非妈妈真的睡着了,不然这么寒冷的山洞,母亲怎会还能有如此鲜活形象,梦儿忍不住孩子气起来,伸右手想摸一摸母亲的面容,刚到一半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觉得实在不该惊扰母亲。 “师妹!天色已黑,我们明日就要下山,还是早些回去,以后再来看望吧!梦姨或许是真的睡着了,我们不宜打扰太久。” 梦儿听师姐之言犹豫之下,最终还是将手顺势横放在棺盖端头,重新缓缓拉上盖板,嘴里叨念:“妈妈,你且安息,女儿明日下山一定找到那些凶恶的藏僧,叫他们在原地忏悔谢罪三天三夜、七天七夜、九天九夜,直到你醒转过来……,妈妈,女儿暂且去了,以后一定会来接你!妈妈……” 梦儿依依不舍随师姐退出石洞,重又关上石门,袖衣挥舞纵身飞出洞口,两人沿途寻了些标记,以便下次来时更为便捷。为了不影响太师父修心养性,姐妹俩一口气向东飞越,绕过冰玉池前方才落下脚,步行几步踏进了暖玉轩。 却见凌波已然行功坐眠不便打搅,回各自居处稍稍整理必备什物,洗漱完毕径自躺下,梦儿总觉有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只得顺着胡乱的思想,在记忆里寻找自己幼年时、和父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等凌儿将神武通的徒众送下昆仑,荒野外他们终究还能同舟共济、携手风沙,总算名不虚传了那么一回。凌儿回山后禀明师父经过,鲜至柔颇感满意,言及自己特意安排凌波,明晨和凤儿、梦儿一起下山,若是能找到伊无尘,并有一封信嘱其转递,随后三人再赴中土。 次日一早姐妹三整装待发,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箫音,柔婉精致却又荡气回肠,那是杨倩自度之曲,借庄子外篇中《刻意》为题,其意在于磨砺心志、进而追求最高境界,小姐妹三人都极为喜爱,时常也各自多有吹奏。 今闻此曲均知倩姨特来送行,相视无言心中感动,循音而出,只见冰玉池畔雪色晨光之中,一影持箫俏立正是杨倩。 直至吹完整曲,三人方才扑过去哽咽大呼,一声“倩姨”泪水奔流,十年的依偎关怀如母亲一般,虽不是师父却与师父无异,只是所教有别而已,一旦离开却有些不能承受。 “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哪来那么多眼泪,是不是倩姨让你们受了十年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 姐妹三人破涕为笑,一边撒娇一边嚷嚷:“倩姨!我们都难受得很,真的舍不得,您还笑话我们,真坏!……” “谁敢笑话我们三位大小姐,我杨倩第一个就要找他理论,你们是高原的神鹰;冰山的雪莲;昆仑的朝阳;天玄的精灵;更是我杨倩的梦幻里永恒的彩云飞。” “倩姨,你还这样说,我们都难为情死了,要是给师父听见了,我们戴了这么多大帽子,一定会……” 杨倩沿玉栏缓缓而行,直至‘天涯伊人’石刻身旁,那是师妹伊无尘当年心血来潮所刻,杨倩来回反复抚弄着、小师妹当年镂刻的四个字略有所思,凝视片刻不待梦儿说完就螓首轻摇: “唔……错啦!掌门姐姐自信的很,不然怎舍得让你们、千里迢迢赴中原……嗯!不耽搁你们行程啦。凌儿,倩姨这支碧玉箫是师父……喔!玉姨送给我的,哎!那么多年喊惯了改口也难,可惜我辜负她老人家的厚望,今日就送与你做个纪念,盼你早日找到我那无尘师妹,或许大家今生还有相见之日!一别已三十多年……” 说道师父杨倩的语气中,明显多一些羞惭愧疚之意,再谈起师妹,却见有一丝笑容在她脸庞一闪而过,随即听见倩姨一字一字吟咏: “素影冰池嬉纵,月下玉箫痴弄。踏雪问昆仑,纯粹有谁心动。惊梦!惊梦!飞雪为伊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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