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河国公主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萧远忽然觉得耳际轰鸣难耐，头晕目眩，眉头一皱，干咳了两声醒来，“碧罗….” 他四下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但已不是海中，自己没有死，他暗自庆幸。为了救碧罗萧远耗尽了体力被暗流卷入了深处，应是有死无生，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周围没有一丝光明，如同无尽的黑暗深渊，他惊恐万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后背发寒发麻，一阵哽咽。 “这是什么地方？喂？有人吗？”黑暗中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尽头响起了一丝丝海浪的声音，一股淡淡的海水气息夹杂兰花的芬芳飘荡了过来。隐约里，亮起了两点光芒，像萤火一般清雅的微光。那光芒停留在空中，散发清幽冰冷的气息，如星辰飘渺，水光斑斓的。 那光芒是在远处的半空中，又有如同眼眸一般的微光徐徐睁开，苏醒，飘渺迷离，一尘不染。只有天上的银河，水中的流霓才有如此沁人心脾的温柔与祥和，抚平人心。 黑暗中那微光渐渐亮了起来，在周围游荡飘飞，斑斑点点，仿佛置身于浩瀚天宇星空，光芒莹莹流动。那光芒化作面纱一般，背后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那脸在面纱般的微光中，有两个月牙状的耳垂，她一双流露蓝色波纹的眼眸，不染一丝尘埃，如同星月的清光氤氲清泉波面。她慢慢眨着眼睛一步一步走来，脚下是波澜一般的水蓝色涟漪，一荡一荡的。 微光从她脸上缠绕了下来，水光似的轻纱漂浮在她动人的风姿清影中，妖娆纤细的脖颈上，匀称婉约的柔臂，丰盈剔透的胸脯，再往下，两双细长的腿一前一后慢慢走来，恍若水中仙子，轻纱帷幔，动人风情一览无余。 女子站在高处，身上波光流转，星辰银辉，光芒飘落下来，照亮了低处，只见是一湖泊，清澈剔透，上有悠悠云雾袅袅升起，中有水木流草，婉约摇曳，湖面波光粼粼，如清雪溯游，四处是耸立孤山，而女子正站在孤山的一洞口处。 萧远望得痴了，四周微光将他包围了起来。女子眸中散发水蓝色波光，一副无骨身姿，温婉如水，令人窒息得不能自己。 此情此景当为天上人间，神仙洞府。女子仿佛水做的，体内水光涟漪溢出，晶莹斑斓。她纵身跳入了湖中，那一刻，湖光漫天飞舞，加以云雾缥缈如仙境一般。女子潜游至岸边，从水中甩发而出，上了岸，湖水顺着她瀑布似的长发流了下来。长发紧紧贴了后背，越显玲珑曲线，凹凸身姿，她脚下踏着波光一路走来。 她靠近了萧远，最后停在他身旁，好奇地望着萧远的脸庞，又用指尖水轻轻点了他鼻翼，柔柔一笑，她一开口便是水流潺潺般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萧远怔住了：“我…我…你……神仙？”这女子莫不是天上的神仙？琼脂玉骨！ 女子扑哧一笑，温柔如海，她水蓝色波光的眼眸越显空灵深邃，“你不要紧张，是我从海里救了你的，我叫水笙，是河国的公主！”女子身上隐隐约约有些鳞片的波光，十分美丽。 “我…我叫萧远…这是哪？”萧远结结巴巴的，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女子身子一览无余，迷离动人，看得萧远血脉膨胀，气血上脑。 “这是凶水翼蛇龙的肚子里，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唤做云梦窟！”女子带了两个耳环，散发淡淡的水光，仔细一看，一边是月牙状的贝壳似的东西，一边是扭曲的如同蛇一般的图腾，与月牙也有几分相似。 难道还在海中？萧远大惊不已，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那海妖的肚子中还藏有如此乾坤，绮丽仙境，云梦窟美妙得很。 “胸水翼蛇龙的肚子里！”萧远原本急躁紧张的心绪早已一散而空，安详而宁静。这水笙女子身上的水光有令人安神凝心的妙用。萧远有些害怕，这不是传说中的海妖吗？难道孙仲的造化天雷也不能劈死这异兽？ 女子似乎看出萧远心中的芥蒂，微微一笑，单手一挥，萧远的眼眸也如同她那般散发出水蓝色的波光，他看到了比蓬莱村覆灭还要惨烈的世道场景：无数残垣断更，火海废墟，人间地狱，鲜血、残肢、刀光剑影……..每个场景最后都出现了一个骑着凶水翼蛇龙的女子，从天际飞来，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女子…….. 最终场景变换，来到一千山万岭的地方。他眉头一皱，这不是蓬莱山脉吗？远处走来一批人，萧远认出了他们——是蓬莱村的村民们。忽然半路杀出了一些着装一致的人，他们凶神恶煞，手中挥舞着刀尖喊道：“快说惊虹天剑在哪？”村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所谓的惊虹天剑是个什么东西，但又不敢得罪这些人，十分害怕。此时，水笙女子骑着凶水翼蛇龙威风凛凛地掠过了山头，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连哭带嚎：“快跑水妖龙女来啦！”水笙让所有村民都坐上蛇龙，带他们离开，去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头，远离人世，她派遣些水妖给村民们带了好些东西。 场景又一转，来到了海上。一只长龙飞舞海面上，看到附近船只，便猛地冲了过去将人打入了水中，便一口吞了。不时海底打起了漩涡，凶水翼蛇龙冲天而起，与这只巨龙撕咬缠斗，蛇龙浑身披甲，口吐冰霜，双龙斗得天昏地暗，长龙没多久败下阵，落荒而逃了。 “你？”萧远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原来这河国公主是个善良人，解救苍生。忽然间，对她增加了许多的好感和崇敬。 “世道日下，苍生困苦，我虽为水妖亦有恻隐之心，奈何天下人视我河国为邪门异类!”水笙叹息道。没想到此女子心怀天下，颇有普济众生的菩萨心肠，令萧远心生无限爱慕之意。 女子继续道，“你身怀九幽冥力，因救人而起，拜惊虹天剑所赐，也是机缘巧合！” “什么九幽冥力?”萧远不解道。那日孙仲也告诉他说他身上带有什么九幽冥力十分不解，现在被神仙公主这么一说倒上了心！真有这么一回事？ “玄青不惜燃烧精血魂魄，九幽借力，以无上九幽冥力重伤屠神，那惊虹天剑中还残留着汹涌冥力，你那日用惊虹天剑割破手掌解救那女子，天剑上的冥力被你的精血召唤，指引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才有如此强悍的九幽冥力。也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否则你必定死于催情蛊毒！”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萧远差异道。她好似身临其境一般，什么都知道得很通透，怪哉！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我有一把九曲璃月可识人心，你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人…那位姑娘死的时候，你的心一定很痛！”水笙感同身受，两滴水蓝色的眼泪悄然滑下，落在地上荡漾起水光波纹。 萧远知道她口中的姑娘指的是谁，一想起她的死，萧远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看到神仙公主惊艳绝美的容颜，散发淡淡的祥和之气，心中平息了不少。 水笙拭去眼泪，微笑道：“容我为你谱一曲，好消了你的心痛吧！” 水笙单手摸了月牙状的耳环，耳环就到了手上，往地上一掷化作了一个月牙状的冰玉古琴，琴身剔透流光，似玉非玉，如冰非冰，云霓袅袅。她一边拂拭琴弦，一边说道：“这便是九曲璃月”。 琴声飘渺，丝丝悠悠，空远清丽，宛如星坠秋水，水木云间，于缠绵悱恻之间絮絮而语。琴身幽光四溢，化作漫天星辰飘落，如星光银辉坠落湖中，水光流霓，草木游弋，通明澄澈，。湖中微光荡漾，水草幽幽，与流霓混为一色，幽光所致，湖壁是琼玉白雪，层层砌上，又片片剥落，碎为星辰，摇为雪痕。 林妹的模样，映照水面上，迷离依稀，轻快地舞蹈起来，轻纱一般的清透光浪，沉落湖底，摇曳下去，如墨色晕染开去。见她衣袂飘飞，静静飘来，在萧远身旁环绕，忽而嘟嘴一笑，忽而眉头紧蹙。萧远想要抓住她，却仅是飘渺的衣袖慢慢从指缝流走，如风如梦。 琴声清脆悠扬，开头如春风微澜，绵绵不息，芙蓉水中生；流转承接之后，似烟雨蒙蒙，画桥飞柳，天地水云之间，轻纱袅袅，白雾蓬蓬；琴声骤急，凛冽而起，凌然如刀，侵骨生寒，弹奏至高扬处，寒风席卷，花残水败，天地黯然恸哭；余音尾去，如长天飞雪，悠悠而来，款款远去，于山水之间游荡。琴音多变，实难揣思。 说也奇怪，听这一曲心头的苦闷疼痛忽然空了，唯有安详平和的心态，颇有看天际云卷云舒的悠闲。 九曲璃月琴变作她手中的耳环，再将耳环点在耳坠，神奇地挂住了。水笙正经道：“如我助你役使冥力，成就绝世神功，你可愿意替我做件事？” “什么神功？要做什么事？”萧远觉得这水笙姑娘确实有神仙一般的法术，但不知她口中的意思。 水笙眉头颦蹙，担忧道：“屠神现世，天地浩劫！只有杀了它，天下才有长久的安宁！” “你要我杀屠神？怎么可能？”萧远大惊，连报仇的事只能想想，更何况诛杀屠神这样天大的事！就连飞仙门掌门人玄青都未能杀了屠神，更别说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我知道，现在不行，不代表未来不行，我只要你一句话，是否愿意？” “我愿意…可是……” “没有可是，我还会来找你的！萧远！”水笙微微一笑，单手一挥，传来一阵龙吟长嘶！萧远只感觉一些水珠雨丝打在了脸上，冰冰凉凉的，就失去了知觉。 冥冥中听见水笙的喃喃：“这女子对你是一往情深！逝者不复，珍惜眼前人吧！”